文章相關：老學2017-07-07

談唐君毅《病裡乾坤》之「習氣與病」

早前讀了一篇唐君毅的文章 --《病裡乾坤》，其中章節說到「習氣與病」的關係，在此先談談佛、道兩家對「習氣」這個詞彙的理解。

佛門說法常講到「習氣」兩個字。習氣究竟是什麼呢？「習」是習已為常的習慣，所謂：「近朱者赤，近墨者黑」，是人來到紅塵世界，從起心動念，沾染了世間上不好的生活習性，久而久之，在言行舉止上，不知不覺的流露出來，這是根深蒂固，不易改掉的。猶如瓶器，如果載酒時日久了，雖經洗淨，仍有一股酒氣。

而道家方面，很少用上「習氣」這個詞彙，雖然如此，仍可以道家的角度去理解佛家所說的「習氣」，道家認為：人由出生到成長，容易被欲望、權貴、知識及競爭的薰陶，而這些在經驗世界發展的心念，老子都認為是不好的，所以在《道德經》不少章節裡，都標榜將心境返回原來的狀態最好，例如：「歸根曰靜」、「各復歸其根」、「至虛極，守靜篤」、「復歸於嬰兒」、「復歸於樸」、「復歸於無極」等等，意思是復歸於在我們這個經驗世界之前，沒有沾染（習氣）的狀態，而這個狀態或可稱之為「純一」。

回說《病裡乾坤》一書，唐君毅理解習氣為「每作一事，即留存一以後在同數之情境下再作之趨向。」其意思是人每經一事，便會影響下一次的「對某事」的反應。作者認為人身體之諸活動，若恆能周流不息，則身體能自保其內在之統一與和諧，人之生命力亦可用而不竭（維持健康）。當此身體之活動成為習氣，以生起種種不當有之意念欲念時，乃欲罷不能而馳散，更無「逆回歸寂」之機。即使在外表看起來並未生病，但實內裡已病。

唐君毅認為養病當先從「靜功」著手，如果能遠離習氣，便有利於身體「歸於純一」，就如道家所說的「歸根曰靜」、「各復歸其根」，能當於此，病自然除。在後節，他也補充一句：靜功對治病有效，但還要看病的深淺及病者的痛苦程度呢。